《一位数位移民的告白》:直面无可逆转的数位化趋势
(2011-06-27 09:32 南方都市报)
《一位数位移民的告白———facebook ipad iphone twitter e-reader如何翻转我们的世界?》,尼克·比尔顿(Nick Bilton)著,行人出版社2011年2月版,港币120.00元。
彭砺青 □图书馆职员,香港
科技革命对人类生活的改写,相信以互联网与及相关的数位技术的影响最为深远,Facebook在虚拟世界实现了社交网络的构想,twitter加速了实时的文字沟通,而iPad以及各种各样的e-reader则改变了我们阅读的模式。然而,互联网、数位化、虚拟社区等现象从开始至今不乏尖锐的批判者,其尖锐程度即使与工业化媒体技术所遇到的反应声音相比,亦不遑多让。站在这股波潮里,那些早已惯于网络及数位文化的“数位原民”(digital natives)从不理会这些批判声音,继续埋首于享受数位成果,只有那些刚刚投入数位世界的“数位移民”(digital natives)才会尝试为之一辩,包括本书的作者。
数位化趋势无可逆转
本书作者尼克·比尔顿在《纽约时报》的研发部门工作,在写这本书之前,他曾在一次访谈中提到自己已停止订阅自家报纸,这看来只是小事一桩,却引起公司的轩然大波,但比尔顿认为报章的数位化趋势只是迟早问题,正如书本也渐渐被e-book取代一样。以历史角度来说,互联网及数位化确实比计算机发明更彻底颠覆了传统的书写和阅读形式,而网志、社交网络、推特等工具更为书写、阅读甚至一切文字形的发言及响应提供实时进行或删除的平台。还有自由化和作者所谓“私经济”的出现,这些现象都改变了工业社会那种垄断式生产、既定消费模式及一般民众作为“单向度”的“消费者”的角度,也打破了技术垄断局面。
既要作为“数位移民”为“数位”一辩,就必须讨论富前瞻性的话题,所以这本书尝试预言“数位”世界的未来图画,因为这样才能突显数位的积极意义,但我们只能站在线性时间的末端“仰望”浮动不定的未来轨迹,然后用只语片言描述出未来的梗概,就本书而言,作者确实在后记《他们为什么不回来了》里预示了网络后社会的权力真空,即使这种趋势已被许多人讨论过了。不过,学术上的预言之所以重要,不是因为作者能预示什么不为人知的未来,而是因为他将现行零散的现象整理成为一道流经当下直通未来的历史趋势,这是本书的贡献。
网络令误导人群的共谋无法得逞
作者首先从情色产业透视互联网及数位化世界的技术特质,从印刷术发明后印有性爱版画的《巨人传》挑战圣经销量,到近代早期电影雏型的电影街机(movie arcade)播放女人脱衣的片段,电话录音出现没多久就有了色情收费电话……情色之所以永远走在科技前沿,是因为人们总希望用私密的方式发泄性欲,而现代科技能提供私密性,互联网更为数位原民提供制作(自拍)的便利,以致无数匿名的制作者可以按各自及志同道合者的喜好而上载自己制作的影片,反过来也挑战了情色网站。总的来说,套用情色作来阐述网络优势有其好处,不单能说明互联网史无前例地产生了一个既私密又开放的匿名空间,又能说明它怎样解开了业界对科技的垄断。自由的信息流动,让无名大众能够掌握影片制作之知识、程序、器材及成本。
互联网从虚拟世界中开放一个沟通平台,令我们可以做现实生活中不敢做的事情,也方便那些志同道合而不相识者的沟通。在第三章《你的认知路线图》,作者借用了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寻找网络社群的定义。安德森认为国家和民族都是“想象的”(im agined),因为即使共同体成员互不认识,其“互相连结的意象却活在他们心中”,而印刷术催生了近代欧洲民族主义发展。对比尔顿来说,互联网也发挥了同样的连结作用。但安德森忽略了主权在“共同体想象”背后兼施的压迫者作用,而作者没直接指出虚拟共同体往往因为主权缺席(至少是表面上不存在)而变得既自由又团结。另一方面,比尔顿固然提及了网络的论争,但对网络暴力及其对现实生活的延伸,却不置一辞。
这种“共同体”有时称为“集体行动”可能更恰当。作者指出一个有趣的研究结果:在一群各自为政的人堆中,只要有超过5%的人走向相同方向,其他人就会注意到并跟随其后,作者引用研究报告,称这种“群的逻辑”为“群体智能”。当然,这也可以发展成另一种“旅鼠的困境”,却教我们发问,为何网络世界比其他媒体更能刺激人们共同行动。但无论你将这种行动逻辑命名为“自发性”抑或“盲从性”,都反映出网络比其他媒体解放人们的言行。作者也认为网络的开放性会令那些尝试误导人群的共谋无法影响所有受众,也许这说明了只有虚拟世界我们才能享有最接近直接民主的理想。
技术不能替代人的理性
(编注:本文中之“数位化”即大陆所讲的“数字化”。)